虚构浪漫

芥子世界里有刹那的永恒。

生长痛(郝富申视角)

RPS向,OOC,情节纯属虚构。

有雷点请划走,文笔差求轻骂,谢谢。

 


       所有恣意狂欢的时光截面,都有与之共生的痛,初时不察,以为是轻轻一拍便能抖落个干净的浮尘,辗转过许多闷闷不乐的风景,才发现久未愈合的不舍得,变成了唯一永恒的沉疴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直到被杭州的夏天单方面割席,流亡到北京的寒风里,他才后知后觉,棋魂已经成为过去。回归了三点一线按时上课的普通男大学生的身份,不必再正襟危坐地打谱落子,也不必苦熬在被虫鸣吵到难以入睡的片场角落等戏,实实在在踩上了学校小剧场的地板,最切身的话题切换成食堂二楼的水果沙拉均价,和期末大戏亟待解决的蜗牛进度。"有好的作品,我都会去努力争取。没演过的角色,我都很有兴趣"他用略显机械的句子,惯性回复着雷同的问题。但其实大多时候,他觉着属于好作品范畴的影视剧,往往试镜消息都极少轮到他这里,哪怕有漏网的鱼仔,忐忑地递了报名表格,又揣度着给人物小相返工几次,之后就再没了消息。甫一超越千军万马刚入学时萌生的虚浮幻想反复破灭之后,他琢磨着,先熟悉如何踱步于小剧场的地板,其实不错,臂展多长就去够多高的天花板,才是应有之义。

 

      郝富申去过《19'21》剧组试镜,除了面试的工作人员,大概没什么人知道。电影还在筹备期时隐约透露一点蛛丝马迹,就足以在所有顶着科班头衔的预备役演员群体里掀起波澜,如果可以朝夕间直上青云,哪怕去瞧瞧在城内看见的云到底有什么分别,都不啻于天降的幸运,有人早早旁敲了一圈力所能及的门,接着便被冷水接二连三浇灭了逆天改命的心思     云霄飞车只荷载已在塔尖站台的乘客,满员始发的时间远比普通人的梦想还要早。之后的私下讨论认命般地渐渐调转方向,班级内外慨叹着诸如连一闪而过的背景墙角色都在被八方门路钻营,更不必提主角和配角,再瞥见实打实有了两部网剧打底儿,却从始至终都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,自顾自吃着水果紧盯番剧无动于衷的他,很是唏嘘了几句咱们就不该不自量力。

 

     人们常言说有得必有失,有失必有得,这是郝富申思考了很久也没搞懂的因果等式。其实专业老师对他有些偏爱,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拉他坐下,边斟茶边闲话家常似的关心他之前拍戏的收获,问他戏里戏外的心得和生活,他双手捧着热气蒸腾着的茶,回答地流畅而仔细,甚至兼之一副炯炯目光,脑袋里却频闪过今晚要补的番剧——《banana fish》,结局不好,网络评价里"哭"的出现频率很高。"……唉,说起来《1921》有个重要角色定的就是棋魂里演主角那个,胡先煦,你们一块儿拍了小半年来着,怎么样?"  他好像将将意识到茶温滚烫的疼痛,怔忡着把灼手的杯子搁到桌边,大脑仿佛接收到什么枕戈待旦的讯号,眼里终于有了详实的神,"…先煦…胡先煦……他,他虽然年龄比我小一岁,但是演戏的经验非常丰富,他信念感很强,角色塑造的也好,跟他对戏拍戏学到了很多,……" " 小郝你还真是,夸起来没个吝啬,播出之后要是有采访,记得精简点说,长篇大论这一通难免让人多想。" 

 

      谁会多想呢?他又有些不懂了,那个人会多想他吗?胡先煦的经纪人说他很忙,他有那么两三次,看着胡先煦发的朋友圈,估算着他休息的时间,拨出电话等待接通,一边纠结他现在的情绪是好是坏,一边紧攥着这个顶尖智能的手机到手痛,直到机械化的女声"Sorry, the number you dialed is not answered"尘埃落定循环几次,他好像才明白胡先煦确实很忙,有些往日约定,势必要落了空。然后没过一会,他听见陌生号码里胡先煦的经纪人说,"先煦这段时间行程太满,没时间看手机,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……但是小郝啊,你也知道他压力多大,没要紧的事,最近尽量别打扰他了。" 他想,他现在可以确认他真的很忙了,繁重的行程安排,没有通话罅隙的工作强度,怎么会多想他呢?

 

      朋友们会多想吗?他们交集里的朋友,几乎都是棋魂拍摄的衍生,有几次群聊里热火朝天地攒局要聚一聚,他久久踯躅在对话框里,等不到胡先煦的回应,犹疑良久之后敲出"抱歉各位,我学校有事去不了,下次有空一定要聚一下"发送。然而有两次合影更新,却出现了胡先煦的身影,笑地好看,瘫坐地放松,只不过实在有些瘦,他尝试着跟手里这个顶尖智能联机,默念着让我穿越进去,我得偷偷帮他钳几筷子肉片,直到手机滑落砸到脚面才猛然惊醒,昨日的余晖照耀不到今天的人。他思考再三觉得,朋友们也不会多想的,他学校有事,而胡先煦说不定是下了通告临时起意才赶过去,那份热闹看着融洽又惬意,谁也不会放过咕噜噜翻滚着的火锅毛肚,转而去多想什么的。

 

      那么谁会多想呢,好像胡先煦的经纪人总是想得很多,他回忆起杀青宴结束后,那些隐晦而婉转的提醒,然而种种不能为人所知的因缘际会在前,他只能暗自在深夜恼怒委屈,精准捕捉摧毁那些不体面的英勇,暗自在视觉处理中枢把上铺的床板替换成胡先煦的经纪人,夜夜瞪大眼眶妄想把那锈木盯穿,却没有资格把那些提醒归咎于多想。还有谁呢?他想起他的舍友,大一时总爱炫耀属于他的,少年义气处处动人的舍友,三年过去却越来越沉默少语的舍友,那个焚膏继晷的人,在披星戴月间,竟然察觉出了什么似的,曾用他望不穿的眼神表达过很深的同情。说起他的这位舍友,也是那部大电影的另一位主角,又要说回他这次失败的试镜。

 

     乏善可陈的过程几乎可以精简为,时隔很久的又一次破灭的肖想。他揣着明白装糊涂,就像个仍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,站在张贴了结果的高墙边尤不死心,隐了身反复数次以头抢墙,他撒了谎,对老师说他跟胡先煦关系只卡在认识的边缘,他的专业能力也远远达不到,还需要磨练几年再去此类重大试镜,又拿出二次元宅男cosplay的天赋,装成耽于期末作业和动漫,两耳不闻凡尘之苦的僧。他是得到老师的偏爱推荐和善意提醒的平凡学生,他再平静不过地接受了一个已知的结果,又再次适时回到平凡的人间。他没有立时成熟生长的能力,就暂时奔赴不了一场棋逢对手的重逢。铸铁覆盖了沉默的人,好像一个无痛无伤的AI。好像从未失去任何。

 

     郝富申其实才是最爱多想那位,他思考着如若做一个真实的人,他大概最难过于胡先煦独自筚路蓝缕的十年,也难过于《19'21》到今日还不及百年,在这座功名利禄作地基的围城里,却已是横亘于他们之间的摩天石,把他羁绊在唯恐他要攀附个得寸进尺的推断,再难进寸尺。返回机票让他们等不到同往钱塘桂树下的一场酒,新的行程让他们来不及碰面学院路上的银杏满庭,不凑巧的遗憾多了,便能平静地接受同路过春夏已是足够悠长的幸运,无缘执伞看北京道上倏而落下的雪,本就是成人世界约定俗成的大概率。推心置腹的密友都不曾是,谈不上失去,也不必怕空落落的萧瑟席卷走彼此的体温,仿AI的真人合理计算了几万次因果利弊,系统却只给出这一种善始善终的温柔,所以他故意,故意让对话框停滞在"下次有空一定要聚一下",至此戛然而止,从头至尾不漏风声,任谁也窥探不到,胡先煦口中棉花包了铁似的人,分明也擅自妄想过相守许多四季,却最终选择了,用因他而短暂鲜活的灵魂余烬,掩埋好这一段冷心冷情的生长痛。



或许有狐仙视角,但是本人重度文盲➕拖延症,暂未定发布时日。所有喜爱和善意的斧正,先在此一并感谢,谢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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